回忆胡耀邦的风采

2015年是胡耀邦同志诞辰一百周年。全中国人民都以崇敬、爱戴、感激和沉痛的心情怀念这位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忠心耿耿、功勋卓著、鞠躬尽瘁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杰出的国家领导人。

我有幸做过他的翻译，对他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记忆犹新，印象非常深刻。

那是1962年夏天的一个下午。胡耀邦当时是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他接见的是拉美青年代表团。谈话的地点是北海公园的游船上。那天天气特别晴朗，气候炎热，胡书记穿着白色的衬衣，满面笑容地欢迎来自拉美各国的青年朋友，他们是好几个代表团，人很多，坐了满满一船。

胡书记讲话喜欢用手势，他说话声音洪亮。他一面扇着蒲扇，一面亲切地和拉美青年交谈着。既谈中国青年的问题和现状，又不时地关心拉美国内青年的问题，询问他们的想法。

其实胡耀邦对拉美国家是很了解的，不管是他们的政治和文化，还是他们的历史和众多的古代文明如玛雅文化，印加文化等，谈起来如数家珍。

胡耀邦的语言很生动，诙谐幽默，常常引经据典，说理清晰。拉美青年很喜欢他的性格，他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并且把在场的所有人融为一体，像一个大家庭的聚会。

胡耀邦谈笑风生，船上掌声不断。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杰出的指挥家，使我想到当年诸葛亮的风采，想起苏轼赞美周瑜的诗句：“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的确，他说得高兴时就会站起来，像指点江山一样，像指挥打仗一样，有一种磅礴的气势。他的活力他的智慧对在座的青年有很大的感染力。他们开始时有些拘束，慢慢地就放松了，就像学生和熟悉的老师在一起那样，随便提问，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放声大笑。

我坐在胡耀邦同志的身旁一点不感到拘束，在拉美青年交谈的时候，他还问了我一些情况。总之，这次会见是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和胡书记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但是胡耀邦事务繁忙，不可能抽出太多的时间陪代表团。

游船在仿膳附近的码头停靠，胡耀邦和大家告别后离开了。拉美朋友们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的汽车走远。然后到仿膳吃饭。在饭桌上，他们仍然非常激动，对胡耀邦的谈话和风度赞不绝口。他们说胡耀邦是一个性格爽朗、有朝气有魄力、平易近人的人，是一个有思想有智慧、有人格魅力的领导者，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那次接见后，我再也没有和胡耀邦接触过。但对于他的情况是非常关注的，对于他在文革中的遭遇十分同情，对于他文革后的复出非常高兴。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做大事业的人，果不其然。他从1978年以后担任了党中央的重要职务，从中央政治局委员一直做到党中央总书记。他为党，为国，为人民呕心沥血，日以继夜地操劳，对拨乱反正，落实党的各项政策作出了重大贡献。他先后组织推动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大力平反冤假错案，使数百万在文革中蒙受不白之冤的党员、干部、群众得以平反昭雪，恢复名誉。我父亲在文革中被迫害蒙冤去世，他于1985年得以平反昭雪，这是与胡耀邦同志的功绩分不开的，所以我们全家都衷心地感谢他。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同志不幸去逝世，这给全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悲痛。胡耀邦同志把毕生精力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伟大事业。他深深地热爱党和人民，党和人民也深深地热爱他。人们称赞他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杰出国家领导人，是人民的知音, 是当之无愧的一代伟人。

胡耀邦是为人民而死的，他的死比泰山还要重。人民对他的逝世悲痛欲绝。在胡耀邦同志追悼大会的当天，百万北京市民涌上街头，臂带黑纱，自动站立在从人民大会堂至八宝山的十里长安街的两旁，挥泪为他的灵车送别。人们把他在位期间的不朽功绩牢牢刻在心上，那是一些多么令人感动的数字啊：300多万人得以从冤假错案中平反，55万“右派分子”被正名解放，1703个县留下他考察调研的足迹，他亲自批阅了3000封普通百姓的来信。

今年中央决定隆重纪念胡耀邦同志诞辰一百周年，我作为曾经亲自聆听过他的教诲的一名翻译感到非常欣慰。为此，我写了一首诗表达我的心情：

缅怀胡耀邦

解放思想你领先，

破除迷信不畏难，

真理掌握在你手，

所向披靡永往前。

你的功勋大如天，

亿万民众受恩典，

汝辈身与名俱灭，

不废英名万古传。”

（作者王怀祖 世界知名学者、西班牙语翻译家、语法家，曾担任胡耀邦等党和国家前领导人担任过西班牙语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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